荠菜,学名Capsellabursa-pastoris(L.)Medic.,在植物学的分类中,它隶属于十字花科荠属,是一年或二年生的草本植物。这种看似普通的野菜,实则蕴含着丰富的内涵,从它的形态到功用,从生长环境到文化意义,都有着独特之处。
从形态特征来看,荠菜植株高度通常在(2~)10~50(~70)厘米之间,有的光滑无毛,有的则长有单毛或者分叉毛。它的茎直立生长,有的植株是单一茎干,有的则从下部分枝。基生叶丛生,呈莲座状排列,形状颇为独特,多为大头羽状分裂。顶裂片是卵形至长圆形,长度一般在5-30毫米,宽度2-20毫米,而侧裂片通常有3-8对,呈长圆形至卵形,长5-15毫米,顶端渐渐变尖,边缘有着浅裂、不规则粗锯齿或者近于全缘的形态,叶柄长度在0.5-4(~6)厘米。茎生叶和基生叶有所不同,多为窄披针形或披针形,长度1-5.5(~8)厘米,宽1-15(~20)毫米,基部呈箭形,紧紧地抱住茎干,边缘带有缺刻或者锯齿。当荠菜进入花期,总状花序顶生及腋生,果期时花序会延长达20厘米。花梗长度3-8毫米,萼片为长圆形,长1.5-2毫米,花瓣是白色的卵形,长(1.5~)2-4(~5)毫米,还带有短爪。其果实为短角果,形状像倒三角形或倒心状三角形,长5-8毫米,宽4-7毫米,扁平且无毛,顶端微微下凹,裂瓣上有着清晰的网脉,花柱长约0.5毫米,果梗长5-15毫米。种子为长椭圆形,约1毫米长,颜色呈浅褐色。
荠菜的分布范围十分广泛,在世界范围内,西班牙、葡萄牙、法国、比利时等诸多国家都能见到它的身影。在我国,荠菜更是几乎遍布全国,无论是福建温暖湿润的环境,还是西藏高海拔的特殊地域;无论是贵州的山区,还是上海的城市周边;无论是湖北、湖南的平原,还是广东的沿海地带,都能发现荠菜的踪迹。它既可以在野外自然生长,偶尔也有人工栽培。
荠菜属于耐寒性蔬菜,偏好冷凉湿润且晴朗的气候。种子发芽的适宜温度在20-25℃,而生长的适宜温度为12-20℃。一旦气温低于10℃或者高于22℃,荠菜的生长就会受到影响,品质也会变差。它有着较强的耐寒能力,在-5℃的环境下植株不会受到损害,甚至可以短暂忍耐-7.5℃的低温。不过,在2-5℃的低温下,经过10-20天,荠菜就会通过春化阶段进而抽薹开花,此时其食用品质就会降低。荠菜对光照的要求并不严苛,在冷凉短日照的条件下,营养生长状态良好。由于荠菜生长期短、生长速度快、叶片柔嫩、密度大、叶面积系数大,蒸腾作用消耗水分多,所以需要土壤经常保持较为充足的水分,以保证其良好的长势。但同时土壤又不能过于湿润,一般要维持土壤耕作层不过干过湿的状态。荠菜对土壤的适应性较强,不过在水分充足、疏松、排水良好、肥沃的壤土或黏壤土中栽培,更有利于它的生长。
在繁殖方式上,荠菜有自然繁殖和人工繁殖两种。自然繁殖方面,其花果期在4-6月。以中国北方地区为例,荠菜的生育期仅仅120天左右,大约经过15天的休眠期后,又会开始萌发新苗。再次萌发的植株在当年还能够产生成熟的种子,种子落地后依然可以继续萌发。所以在整个生产季节,荠菜通过种子可以繁殖2-3次。人工繁殖主要采用种子繁殖和组织培养繁殖两种方法。由于当年采收的种子处于休眠期,通常要对新种子进行低温处理,待种子萌动时便可播种。荠菜种子非常小,用种量极少,为了均匀播种,可用过筛的细土与种子拌匀后再进行播种。播种后要将畦面压实,采用小水勤浇的方式,保持土壤湿润。若是秋播荠菜,最好用遮阳网遮盖,或者用秸秆等覆盖畦面,确保土壤湿润。等荠菜成苗后,应及时揭去遮盖物,防止幼苗徒长。另外,由于种子繁殖存在一定局限性,有些优良品种的特性难以保持,而组织培养能够很好地保留其优良特性,还能为荠菜的大面积栽培提供依据。可以选取荠菜的种子作为外植体进行无菌培养,从而获得再生植株,建立快速繁殖无性系。
荠菜的功用价值也是多方面的。在食用价值上,它具有丰富且平衡的营养成分。每100克荠菜中,含有蛋白质5.2克,脂肪0.4克,碳水化合物6克,钙420毫克,胡萝卜素3.2克以及其他多种营养元素。荠菜的茎叶散发着清香,风味鲜美,吃法多样。它可以作为菜馅,用来包饺子、包子等,其独特的清香能够为馅料增添别样的风味;也可以用来制作豆腐羹,荠菜的清新与豆腐的嫩滑相得益彰;与肉丝同炒,鲜嫩的荠菜吸收了肉丝的香味,口感丰富;烧汤时加入荠菜,能让汤的味道更加鲜美,例如常见的荠菜鸡蛋汤。从药用价值来看,荠菜药性甘、淡,凉,归肝、脾、膀胱经,具有凉肝止血、平肝明目、清热利湿的功效。在临床上,主要用于治疗吐血、衄血、咯血、尿血、崩漏、目赤疼痛、眼底出血、高血压病、赤白痢疾、肾炎水肿、乳糜尿等病症。在饲用价值方面,荠菜属于中等饲用植物。它萌发返青早,产量高,是家畜早春优质的饲草。到了晚秋,由于其重复大量繁殖,还可以再次被利用。对于猪来说,荠菜始花期质地鲜嫩,适口性好,容易消化,营养丰富;不过现蕾开花后,茎、叶变得粗老,此时就需要切碎或者发酵后再进行饲喂。此外,荠菜还有一定的经济价值。其种子含油20%-30%,属于干性油,可用于制作油漆及肥皂。同时,荠菜还是一种蜜源植物,因其数量多、分布广、花期早,且有蜜粉,对早春蜂群的繁殖十分有利。
荠菜在文化层面也有着独特的意义。在旧时风俗中,农历三月三日被称为荠菜生日。《浙江风俗衢志・湖州篇》记载,这一天农村孩子会采集荠菜,选取嫩的部分煮米饭,称为荠菜饭。此时荠菜已开小白花,妇女们往往会采荠菜花插在发际。古往今来,众多文人墨客也对荠菜情有独钟。宋代诗人苏东坡对荠菜推崇备至,赞美它“虽不甘于五味,而有味外之美”,还美其名曰“天然之珍”,“时绕麦田求野荠”这句诗生动地描绘了人们围绕麦田采集荠菜的场景。辛弃疾在《鹧鸪天》中写道“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”,以荠菜来言志,表达志存高远者如同野外溪边的荠菜花一般,不畏寒风冷雨。
荠菜,这种田野间常见的野菜,无论是其独特的植物学特征,还是广泛的分布与多样的生长习性;无论是丰富的功用价值,还是深厚的文化内涵,都让它成为了一种值得人们深入了解和珍视的植物。